一輪草

现生忙学业/爱磕真的

蜃景花园

*独战背景,后半段车见文末(含舔伤口/半强迫等情节注意)


连续下了三天三夜的暴雪后,天彻底放晴了。尽管雪只停了一个昼夜的时间,但地上的积雪大多已经消融,一些野草被破碎的冰屑封住了根系,另一些已经随着时间的推进悄悄冒了些新芽。风依旧很冷,暴露在外面的人脸都变成了柔软易碎的纸张。这支行军中的队伍里的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低着头向前进,时不时紧紧合上干涩的双眼,阿尔弗雷德在这从没把自己当作是外人,但他的眼睛却好像逃避了风的侵蚀一般,猛禽般敏锐扫射着周边的风吹草动。


这群异乡人已经不眠不休地跋涉了整整两天,此刻终于从队尾传来了几声夹杂着方言的抗议,于是整个队伍都停下在原地休息,由于暂时落脚的地方处于无人区,疲惫的士兵几乎是一靠到木桩上就陷入了梦乡。阿尔弗雷德坐在他们中央,也随他们闭上双眼,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大脑皮层接受到一丝困意,于是他轻手轻脚地从人群中站起身,佩好他的枪后朝着守夜人颔首示意后,就自己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踏出了步子。


越往远处走视野就越发开阔,深色的树丛颠簸着逐渐淡出他的视线,天色渐渐暗沉下去,一声刺耳的啼叫猛得击破阿尔弗雷德漂浮的思绪,他抬头看向没有一丝云的天空,所见的是成群结队的候鸟朝着他的反方向掠去,阿尔弗雷德这才突然想起,已经快是春天的时候了。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远离了队伍,而视线所及的最远方却突兀地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阿尔弗雷德眯起眼睛,信步走了过去。


那是一小间破旧的农舍,草棚里栖息着几只瘦弱的牛羊。最里面的屋子点着煤油灯,隐约能听见人小声交谈的声音,阿尔弗雷德摸了摸腰间的佩枪,弯着腰躲在了墙角。木条搭成的窗户向外渗透着湿霉的气味以及带着暗黄色热度的密语,阿尔弗雷德向上探了探头试图探察清楚屋内的景象——他完全有权做这一切,即使那里面是驻扎的英军,他也有自信能把他们通通缴械。阿尔弗雷德就这样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又向上挪动了腰,手掌为了保持平衡不得不撑在狭窄的窗台上,最后他终于费力无比地睁大双眼,令人晕眩的灯光里,一个穿着绸缎衬衫的人影微微弯曲着背部坐在床上,背对着他。


尽管已经无数次下定决心不再回忆那时的背影,但对方苍白的颈侧上那道熟悉的伤疤还是让他的心脏猛的震颤了一下。他定定地注视着那块过去被他亲手划开的皮肤,已经很久以前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镀上血痂,蒙生出崭新的、仇恨的血肉,为对方的脖颈覆上一层深粉色的坟土。那把军刀甚至此刻就揣在他随身携带的包里,贴着下腹的位置,滚烫得像是一片鲜血。阿尔弗雷德觉得他整个人都激烈地战栗了起来,在席卷而来的情感中不住地谴责自己身为军人的失责。恍惚中他似乎是制造出了一点声响,佩枪在他怀中颠簸了一下,他无暇理睬,只是将目光牢牢地钉死在屋内那个听见声响后颤抖了一下的背影。一阵恰合时宜的大风掀开了不房前的一处叶堆,受冷的肉牛在草棚猛地伸开后肢,阿尔弗雷德看见那个无名的农民对着地面咒骂了一声,朝着前门的方向离开了。在这之后,阿尔弗雷德唯一在意的那个身影缓慢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似乎这是个极为痛苦的动作,对方只移开了几英寸就僵硬地静止在原处,低垂着头颅像是在缓解巨大的疼痛。


他曾见到过英格兰那副样子的,过去无数次蹑手蹑脚地扒着门缝,看清屋内后深深蹙着眉头露出对方不希望他坦现的神色——只是不愿触及也不再想承认。


只是外面太过寒冷了。这样想着,阿尔弗雷德侧起身子,绕过前门的位置进入了这间狭窄的房屋。


最先踏过的房间里有序地堆着御寒用品,甚至找不到一张能用来记录传递信息的东西,连搁置的羽毛笔都已经干硬到不能再使用了。角落里规整地摆放着已经破碎到不成样子的红色军装,阿尔弗雷德的眼睛被那东西刺了一下,把目光移向卧室的方向,然后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门。


英格兰被开门的声响震了一下,但依旧是低垂着头,保持着镇定沉思的模样。阿尔弗雷德一时间被两人之间的空气堵塞住了喉咙,壮胆似的朝着床铺向前走了一大段距离,有些僵硬地开口道:

"为什么你会料到我在这里?你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无人管辖的区域?"说完之后他立刻有股闭上眼睛的冲动。简直就像是军/////事审/////问。


"你无权知道后者。至于第一个问题,我认为这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军////////事家应有的基本素养。"英格兰抬起头,毫无退缩地直视着他的眼睛,用着他这些日子以来听惯了的冷涩声线回答道。


"那么那个农民呢?一间农舍建在这种地方绝非偶然——少他妈用那种眼光看着我,英格兰!"


"如果你希望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在这里了结你。"阿尔弗雷德颤抖着嗓音,右手抚上他的枪,如同被惊扰的野兽般尽最大可能地亮出利爪威胁对方。


英格兰却只是闭上双眼,将后脑靠上床头,"你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来干这种大事的样子。"


对方这副从容的姿态狠狠地羞恼了他的怒焰,阿尔弗雷德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拆解推敲出这句话中蕴藏的所有讽刺意味;他剧烈地呼吸着,几乎有些顺不上来气。然而英格兰却再次长叹了一声,"过来,为我包扎——这是你继续待在这里唯一的价值。"阿尔弗雷德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看向他,察觉到对方并无开玩笑的意图后,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英格兰微微蜷缩的身体。正如本人所说,他遍体鳞伤。面颊和裸////////露的一截手臂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胸///////腹的位置也隐隐透着些殷红。看上去已经经过了初步的清洗,但如果就这样放置不管一定会引发更严重的问题。


"我死了对战争的任何一方都没有任何作用——"英格兰催促似的再次张口,阿尔弗雷德却已经朝他走了过来,将英格兰完完整整地笼在他的阴影下,并没有给对方太多反应的机会,以一种几乎让对方脱臼的力度扳过了英格兰的下巴。英格兰冷静自持的面具一瞬间就粉碎地彻彻底底,瞪视着他的眼中满是怒火。阿尔弗雷德捏着他的下巴,另一手去探自己身上携带着的药品,同时微微眯起眼睛审视着对方面上的伤口——不知为何,英格兰此刻羞愤的表情令他想起了巷子里的野猫。


正如意料中地那般,他的动作并不轻柔,然而泄愤只是原因中的一小部分,他确实还无法好好使用自己这份怪力。没过多久,英格兰本就面积不算大的脸被纱布裹住了大半部分。阿尔弗雷德撤下手后就没有进一步动作,英格兰只好放下面子主动将手臂放在了阿尔弗雷德的大///////腿上,再次抬眼看向他。


阿尔弗雷德被这一眼看的十分不自然,只好拼命将注意力转移到对方的手腕上,上面确实布满了红褐色的伤口,但比起刀伤看起来更像是枝条的剐蹭。他用指尖沾了些草药在英格兰的手腕上研磨开,手腕处理完后,英格兰自觉地抬起手臂,将手背摆在阿尔弗雷德眼前。他的手指骨节几乎没剩下多少完整的皮肤,深红的血迹让这些伤口看起来称得上是深不见底。阿尔弗雷德闭了一下眼睛,强迫自己定住思绪为对方包扎,包裹上纱布后,阿尔弗雷德留恋似的隔着纱布摩擦着英格兰手背上薄薄的皮肤。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没过多久英格兰主动打破了寂静,掀开了自己衬衫的衣摆,将胸//////////腹上的伤口袒露了出来。瞬间他上半身的景象就在阿尔弗雷德面前一览无余,然而对方却仍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因为姿势的变动,他的那边颈侧靠近了灯台,那道伤疤被昏黄的灯光扑成了淡淡的褐色。


阿尔弗雷德的手僵在了空气中。



过年请各位吃肉→wid565697

试了下实在放不出来链接 打不开的可以私信


新年快乐 除夕再来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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